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星宿的反抗

    

星宿的反抗



    意識像沉入深海的石子,緩慢而又艱難地向上浮起。睜開眼時,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熟悉的宮殿樑頂,空氣中瀰漫著淡淡的草藥香。我的身體像是被拆開了重組過一般,每一寸肌rou、每一根骨頭都在發出酸痛的哀鳴,尤其是下體,那種被過度使用後的脹痛感提醒著我昨夜瘋狂的一切。

    「脈象虛浮,氣血兩虧,但總算是穩住了。」

    溫和而又帶著一絲憂慮的聲音在耳邊響起,我轉過頭,看到軫影正坐在床邊,專注地為我把著脈。他的手指乾燥而溫暖,搭在我的手腕上,帶來一絲安定的力量。他臉色凝重,眉頭緊鎖,顯然對我的身體狀況極為擔心。

    還沒等我開口說話,一聲憤怒的咆哮和重物倒地的聲音猛從殿外傳來,那聲音裡蘊含的狂怒讓整個房間的空氣都為之一凍。我驚恐地望向門口,只見鬼宿一拳將星宿狠狠地揍倒在地,那平日里高高在上的帝王,此刻狼狽地摔在地上,嘴角滲出鮮血。

    「孤星宸!我這個混蛋!」

    鬼宿的雙眼赤紅,像是暴怒的雄獅,他還想再上前,卻被及時趕到的翼宿和柳宿死死拉住。我愣住了,完全不明白眼前是怎麼一回事。這時,我聽到了旁人的解釋,原來星宿之所以會認錯人,會和林薇薇……是因為被人下了術。

    這個消息像一把重錘,狠狠地砸在我的心上。原來不是背叛,原來只是一場陰謀。可是,知道真相的我,卻感覺不到一絲輕鬆。那個眼神、那句話、那個場景,已經像烙印一樣刻在了我的腦海裡,那種心碎的痛楚,並不因為真相大白而有絲毫減輕。

    「我太痛了??」

    我喃喃自語,聲音小得幾乎聽不見。身體的痛,靈魂的痛,像兩張巨大的網,將我牢牢地困住,無法呼吸。我猛地拉起被子,過住了頭,不想再看到任何人,不想再聽到任何聲音。世界變得一片黑暗,只有我自己的心跳聲,無助而又孤單。

    就在我快要被這份窒息的痛苦吞噬時,一具溫暖的身體輕輕地靠近,然後,一雙強有力的手臂穩穩地將我摟入了懷中。我不需要睜開眼,也能感覺到那是誰。那道與我靈魂相連的牽絆,在此刻成了我唯一的避風港。

    「我在這裡。」

    井宿的聲音低沉而平靜,沒有多餘的安慰,卻帶著一種令人安心的力量。我顫抖著,像一隻受驚的小鳥,主動地、本能地鑽進他的懷裡,將臉深深地埋在他溫暖的胸膛。我躲在井宿懷裡,鼻尖萦繞著他身上那股淡淡的藥草香與清淨氣味,彷彿只有這裡,才能為我隔絕外界所有的傷害與紛擾。他的手輕輕地、有節奏地拍撫著我的背,像在對一個做噩夢的孩子溫柔地哼唱。

    我那破碎的、帶著哭腔的聲音在寧靜的殿內迴盪,每一個字都像一把鋒利的刀,劃開了凝滯的空氣,也狠狠地刺進了在場每一個人的心裡。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我的身上,時間彷彿在這一刻靜止了。

    「我真的好痛,我不要了??我都不要了。」

    我說著,顫抖的手伸進領口,解下了那枚一直貼身佩戴的龍紋玉佩。那曾經是我與星宿之間聯繫的信物,是他為了保護我而贈予的追蹤器,此刻卻成了壓垮我的最後一根稻草。

    我把它放在桌上,動作輕飄飄的,卻帶著一種決絕的意味。那枚溫潤的玉石在冰冷的桌面上滑行了一小段距離,發出「嗒」的一聲輕響,那聲音不大,卻像是一道驚雷,在死寂的房間裡炸開。

    緊接著,我蜷縮起來,像一隻受傷的小動物,用雙臂緊緊抱住自己,試圖從這個充滿痛苦的世界裡尋找一個渺小的、可以躲藏的縫隙。我閉上眼睛,長長的睫毛上掛著淚珠,身體因為極度的情緒波動而不住地顫抖。

    我不要星宿了,這句話沒有被說出口,卻比任何嘶吼都更加響亮。它透過我那個絕望的動作,清晰地傳遞給了在場的每一個人。

    一直被翼宿和柳宿制住的鬼衍司,在看到玉佩被放在桌上的那一刻,突然停止了掙扎。他赤紅的雙眼死死地盯著那枚玉佩,然後又轉向我,那狂怒的火焰熄滅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更深沉、更複雜的痛苦。

    而那個剛剛從地上爬起來,嘴角還帶著血跡的孤星宸,他僵在了原地。他的視線從我蜷縮的身影,緩緩移到桌上的那枚龍紋玉佩上。那枚他視若珍寶、曾經象徵著他保護與佔有的信物,此刻卻像是在嘲諷他無能的罪證。

    「不??」一個沙啞的、幾乎不成調的音節從他的喉嚨裡擠出來。「不要??」

    他向前踏出一步,想要走過去,想要將那枚玉佩重新拿回來,想要把我緊緊抱在懷裡。可是他的腿卻像灌了鉛一樣沉重,無法再移動分毫。我那句「我都不要了」,不僅是否定了星宿,更是徹底打碎了他所有的希望與驕傲。

    井宿收攏著雙臂,將我更緊地護在懷裡,用自己的身體為我築起一道牆,隔絕了所有可能再次傷害我的視線。他低頭看著我,眼神深沉,那與我靈魂相連的牽絆讓他能清晰地感受到我此刻那份瀕臨崩潰的絕望。

    整個大殿陷入了一片死寂,只有我壓抑的、細碎的嗚咽聲,還有孤星宸那沉重而又痛苦的呼吸聲。那枚被我棄之如敝履的龍紋玉佩,靜靜地躺在桌子上,冰冷的玉石表面,映照出眾人各異而又同樣悲傷的臉龐。

    我那帶著濃重鼻音和徹底絕望的話語,像一柄淬了冰的利刃,毫不留情地捅進了這間宮室的核心。那雖然輕微,卻清晰得令人心悸。原本因為我放下玉佩而凝固的空氣,此刻徹底碎裂,化為了無形的尖刀,刺向每一個人。

    「我不要你了,星宿,我不要了。」

    我終於把這句話說了出口,它像是一個咒語,解除了我身上最後一道枷鎖,也徹底摧毀了遠處那個男人的世界。我埋在井宿懷裡的臉,溼熱一片,淚水不受控制地滑落,浸濕了他胸前的衣料。

    太痛了,我不想要了。這個念頭在我的腦海裡瘋狂地叫囂著。身體的痛,心臟的痛,被背叛的痛,得知真相後更加深沉的痛。所有的痛楚交織成一張密不透風的網,我掙扎得筋疲力盡,再也沒有力氣去承受任何事,哪怕是那個我曾經深愛過的男人。

    孤星宸的身體猛地一晃,像是被人用重錘狠狠地擊中了胸口。他臉上最後一絲血色也褪盡,變得比他身後的宮牆還要蒼白。那雙曾經承載著無數威嚴與深情的眸子,此刻只剩下一片空洞的、灰敗的死寂。他看著我蜷縮在另一個男人懷裡的模樣,看著桌上那枚被主動拋棄的玉佩,嘴唇顫抖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眼中的光,一點一點地熄滅了。

    「妳說什麼???」許久,他才從喉嚨深處擠出這句話,聲音沙啞得如同被砂紙磨過,帶著一絲不敢置信的乞求。「妳再說一遍??」

    他像是沒聽懂,又像是拒絕相信。他掙扎著想向我走來,但他的雙腿卻完全不聽使喚。他向後踉蹌了一步,手無力地扶住了身後的桌案,才勉強沒有倒下。那曾經執掌天下、不可一世的朱雀帝王,此刻看起來就像一個被全世界拋棄的孩子,脆弱得不堪一擊。

    鬼衍司狂怒的表情也僵在了臉上,他看著徹底崩潰的孤星宸,又看著在我懷裡痛哭的我,眼神中閃過一絲複雜的情緒。那份滔天的怒火,在面對我如此決絕的痛苦時,似乎也變得無處安放。

    「夠了。」軫影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不容置疑的冷静與擔憂。「她需要靜養。」

    井宿沒有說任何話,只是將我抱得更緊。他能透過靈魂的牽絆,感受到我那份燃盡一切後的疲憊與死寂。他的懷抱是我唯一的港灣,是我自願沉溺的深淵。我不想去看孤星宸的臉,不想再去確認我的話對他造成了多大的傷害。因為我知道,那也只會反過來,讓我自己更加痛苦。

    我不要了,我真的什麼都不要了。只要能結束這一切,要我付出什麼代價都願意。

    那句帶著哭腔的、撕心裂肺的話語,像一道驚雷,狠狠地劈在了星宿宮死寂的空氣裡。那聲音不大,卻蘊含著足以撕裂靈魂的力量,讓在場的每一個人都為之變色。我將埋在井宿懷裡的臉抬了起來,布滿淚痕的臉龐蒼白得像一張紙,通紅的雙眼死死地瞪著遠處那個早已失去所有血色的男人。

    「我不要你了!你寧願抱林薇薇也不抱我!我知道我是個蕩婦,你不屑我也很正常??那我不要愛你了還不行嗎?反正我只是個天女??」

    這段話,我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才能喊出來,每一個字都帶著血與淚的控訴。那不是單純的拒絕,而是將自己所有的傷口、所有的委屈、所有的自卑,血淋淋地剖開來,展示在他的面前。

    孤星宸的身體,在我喊出第一句話的時候就已經徹底僵住了。當他聽到「蕩婦」兩個字從我口中說出時,他臉上的血色以rou眼可見的速度褪盡,取而代之的是一種驚愕到極致的痛苦。

    「不……不是的……」他想解釋,聲音卻卡在喉嚨裡,發出的只是一個破碎的音節。他看著我,那雙眼睛裡滿是震驚與懊悔,彷彿從未想過,他的行為,會給我帶來如此沉重的自我厭惡。

    當最後一句「反正我只是個天女」落下時,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力氣,整個人向後倒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他看著我,眼神空洞,彷彿我的話徹底殺死了他。他那曾經高高在上的帝王尊嚴,此刻被碾得粉碎。

    「誰說的!誰敢說妳是蕩婦!」鬼衍司的怒吼聲再次炸響,他狂怒的視線掃過整個房間,最後落在了癱倒在地的孤星宸身上。「孤星宸!妳這個混蛋!妳都對她做了些什麼!」

    他想衝過去,但翼宿和柳宿死死地拉住了他。現在的場面,已經不是單純的憤怒能解決的了。

    「靈兒,不是這樣的……」軫影的聲音帶著急切與心痛,他想上前安慰我,卻又被我身上那股拒人於千里之外的絕望氣息所阻擋。

    而我,在喊出那句話後,所有的力氣也彷彿被抽空了。我癱軟在井宿的懷裡,大口大口地喘著氣,眼淚卻還是像斷了線的珍珠一樣,不停地往下掉。

    井宿緊緊地摟著我,他能感受到我靈魂深處那股徹底的絕望與自我放棄。他沒有說任何話,只是用自己的體溫包裹著我冰冷顫抖的身體。他低頭,溫熱的唇輕輕地落在了我的額頭,那是一個帶著憐惜與安慰的吻,卻沒有一絲慾望。

    「在我這裡,妳只是妳。」他的聲音低沉而清晰,透過靈魂的牽絆,直接傳達到我的心底。「不是蕩婦,也不是天女,只是我的靈兒。」

    這句話,像是一束微光,照進了我那片漆黑一片的心裡。我抬起淚眼婆娑的臉,茫然地看著他,而遠處,孤星宸正癱在地上,發出無聲的、野獸般的哀鳴。

    我那微弱的、帶著哭腔的拒絕,像一根被風吹得搖搖欲墜的燭火,在徹底的黑暗中,發出最後一點掙扎的光芒,隨後便被無邊的痛苦所吞噬。我的身體在井宿的懷裡越縮越緊,彷彿想把自己揉進他的身體裡,從這個世界上徹底消失。

    「我不要了??我不要??」

    這兩句話我喃喃地重複著,像一個失了魂的娃娃。我不要再痛了,好痛好痛??這個念念頭在我腦海裡迴盪,身體的每一處都在尖叫,心臟更是像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連呼吸都帶著玻璃碎片般的鋒利痛感。

    我的淚水已經流乾了,只剩下空洞的、抽搐的嗚咽。我感覺不到井宿懷抱的溫暖,也聽不到周遭任何人的聲音,整個世界都退化成一片純粹的、折磨人的疼痛。

    鬼衍司的怒火,軫影的焦慮,翼宿和柳宿的無措,所有的一切都彷彿離我遠去。我的世界裡,只剩下我自己,和這份無法承受的痛楚。

    就在我感覺自己的意識快要被這份痛苦徹底撕裂時,井宿摟著我的手臂收得更緊了。他沒有再說任何安慰的話,因為他知道,此刻任何言語都是蒼白的。

    他俯下身,溫熱的唇精准地找到了我的耳垂,輕輕地含住,用舌尖溫柔地舔舐著。與此同時,他放在我背上的手,開始一點一點地,運轉起他作為修行者的精氣。

    那是一股溫和而純淨的能量,順著他的指尖,緩緩地注入我的體內。它沒有去觸碰我身體任何敏感的地方,而是像一條溫順的小溪,流淌過我每一條經脈,安撫著那些因為極度情緒波動而紊亂的氣息。

    這股能量透過我們之間那道新生的靈魂牽絆,直接作用在我的神識上。那撕心裂肺的痛楚,彷彿被注入了一鎮靜劑,雖然沒有消失,卻不再那麼尖銳,不再那麼令人瘋狂。

    我的身體漸漸停止了劇烈的顫抖,那種瀕臨窒息的感覺也緩和了下來。我能感覺到,井宿正用他自己的方式,為我擋下了一部分的痛苦,用他的靈魂作為屏障,將我最脆弱的部分保護起來。

    遠處,癱倒在地的孤星宸,發出低啞的、如同困獸般的嗚咽。他看著井宿安撫我的模樣,看著我在另一個男人懷裡漸漸平靜下來,那眼神裡的絕望,幾乎要化為實質,將他自己徹底焚毀。

    他伸出手,顫抖著,想要向我爬來,卻連抬起頭的力氣都沒有。那枚被我遺棄在桌上的龍紋玉佩,在殿內昏暗的光線下,反射著冰冷而又無情的光芒,像一座墓碑,埋葬了他所有的愛與希望。

    整個大殿裡,只剩下我漸漸平復的喘息聲,和孤星宸那無盡的、痛苦的沉默。

    就在井宿的精氣溫柔地包裹著我,將我從痛苦的深淵邊緣拉回一絲神智時,一道巨大的陰影突然籠罩了下來。我還未來得及反應,一股不容抗拒的巨力便將我從井宿的懷中猛地攫走,那熟悉的、帶著龍涎香與寒玉氣息的味道,瞬間填滿了我的呼吸。

    我被抱了起來,不是溫柔的橫抱,而是一種近乎蠻橫的禁錮。孤星宸站了起來,他那雙曾經盛滿星辰的眼眸此刻深不見底,找不到一絲光亮,只剩下燃燒殆盡後的灰燼與一片死寂。他的臉上沒有表情,卻比任何狂怒或悲痛都更令人恐懼,那種從地獄深淵爬回來的決絕,讓我的心脏猛地一縮。

    「放開她。」井宿的聲音冷得像冰,他立刻站了起來,後頸處的印記在昏暗中閃爍著微光。然而,孤星宸彷彿沒有聽見,他的手臂像鐵箍一樣緊緊地箍住我,轉身就朝殿外走去,每一步都踩得極穩,卻又帶著一種不惜一切的瘋狂。

    我掙扎了一下,卻被他抱得更緊,幾乎要嵌進他的骨血裡。我抬頭看著他那僵硬的下顎線條,那決然的表情,讓我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寒意。我害怕了起來,不是怕他會傷害我,而是怕他會傷害他自己。他那樣子,不像是要帶我走,倒像是準備抱著我一起走向毀滅。

    「孤星宸!你站住!」鬼衍司怒吼著,身影一閃便擋在了殿門前,眼中殺氣畢露。「你想做什麼?」孤星宸腳步未停,直直地看著他,嘴角竟然勾起一抹詭異的、毫無溫度的弧度。

    「她是我的。」他的聲音沙啞得可怕,像是砂紙磨過生鏽的鐵片,每個字都帶著血腥味。「生是我的人,死是我的鬼。你們,誰都搶不走。」話音未落,他懷中的我猛地感到一股強大的氣勢爆發,那是屬於帝王的、不容挑釁的威壓,整座星宿宮都在這股氣勢下微微顫抖。

    「放開我!你放開——」我的尖叫被生生卡在喉嚨裡,因為孤星宸猛地停下了腳步,用他的額頭死死地抵住了我的。他的力道很大,冰冷的皮膚相貼,那股絕望而瘋狂的氣息透過皮膚,蠻橫地侵入我的每一寸感官。我的掙扎變得無力,因為我能從他顫抖的身體裡,感受到一種駭人的恐懼。

    他知道,他什麼都不做,我會真的離他遠去。這個念頭像一道閃電,劈開了我混亂的思緒。他不是在發洩,不是在报复,他是在用盡一切辦法,哪怕是最拙劣、最蠻橫的方式,來抓住我這根唯一的救命稻草。

    「不。」他從牙縫裡擠出這個字,聲音嘶啞得不成樣子,溫熱的氣息噴在我的臉上,混雜著淚水的鹹腥。「我絕不放手。」他的雙臂收得更緊,勒得我幾乎無法呼吸,但這次我沒有再掙扎,因為我感覺到,抵在我額頭上的,不僅僅是他的皮膚,還有一片濕潤的冰冷。

    他在哭,無聲地、絕望地哭著。

    「孤星宸!你瘋了嗎!你弄疼她了!」鬼衍司的吼聲在身後炸響,他似乎想上前,但被翼宿和柳宿死死拉住。這場對峙已經超出了所有人的理解,孤星宸眼中的偏執與瘋狂,讓他們不敢輕舉妄動。

    「妳說的,對不起……」他把臉埋進我的頸窩,聲音悶悶地傳來,破碎得不成句子。「不該是林薇薇……不該是任何人……」「我混蛋……我該死……」那些混亂的、帶著自毀傾向的道歉,像一把把小刀,反覆切割著我本已千瘡百孔的心。

    我閉上眼睛,淚水再次滑落。我痛恨他,痛恨他的背叛,痛恨他帶給我的痛苦。可是,感受著他此刻那樣深刻的絕望與痛苦,我的心,也好痛。

    「星宿……」軫影的聲音帶著一絲無奈的嘆息。「先讓她回來,好好說話,好嗎?」

    孤星宸沒有回答任何人,他只是抱著我,像抱著全世界唯一的寶物,用盡全力地汲取著一點點能夠讓他活下去的溫度。我知道,此刻的他,正站在懸崖的邊緣,而我,是他唯一的,也是最後的支撐。如果我再推開他,他真的會掉下去,摔得粉身碎骨。